棉花糖拌酱油

主吃BG,佛系老咸鱼一枚【近期较忙,缘更模式】

《花家郡主重生后只想躺平》【非典型乙女向】(65)

上一部分指路合集_(:з」∠)_



【184.】

 

再听到玉泽的消息已是一个月后了。

 

武功被废、经脉寸断、押入死牢——

 

老实说,得知对方沦落成一个废人的时候你是分外惊诧且不解的。

 

虽然玉泽这次失策被你反将一军,但背后有璇玑崖和各方势力的支持,只要他想,总能脱身的。

 

哪怕只剩一口气,凭借对大景的恨意,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可这毕竟是你认为。

 

——到底是没办法看懂这个人了。

 

你短暂恍了神,又心无旁骛地挽起弓箭,目视前方,面容沉稳得近乎苍冷。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正中靶心。

 

“百步穿杨,好身手!”

 

你谦逊地朝围观叫好的同砚笑笑,用袖管擦了擦汗,坐到一边休息,顺便为来问功课的人讲解习题。

 

一时心血来潮建立的学习互助组如今发展成了文武两系交流切磋的重要枢纽,也打破了部分“从文则不从武”的刻板偏见,日新月异,书院的风气焕然一新。

 

开阔了眼界,学到了更多课本外的知识,学子们也从最初凑热闹的态度变得越发认真向上,连同对待你这位“小组长”也有了几分敬意,俨然将你当成了第二位老师。

 

求知若渴的少年们聚了又散,散了又有新的来。

 

不知不觉,晃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你有些口干,正想去倒杯水,面前却凭空出现了杯晾好的茶。

 

“小先生,歇会吧。”

 

有段日子没露面的文司宥浅笑盈盈地站在曦光中,矜贵又不失清雅,若非了解是个切开黑的主,单论这副身姿样貌,倒真担得起“君子如玉”四个字。

 

他扫了眼围在你身边的学子——两个与你年龄相仿的男生紧挨着你,总是在你低头讲题的时候悄悄偷看你的脸,又在你抬头时故作事不关己。

 

文司宥见状,貌似欣慰地摸了摸下巴,尾音拖得长长的:“诸生在休沐日都如此刻苦,为师甚是感动,不如再来我这里领几本筹算题回去做?”

 

原本和谐热络的场面鸦雀无声。


两人被这道似笑非笑的目光瞧得全身发凉,下意识散开:“那个……花同砚,我们改日再来讨教,文先生再见!”

 

前后不过几分钟,偌大的演武场就只剩下了你们二人,有阵风应景地把忘下的作业薄刮到脚边,散落的纸张在旷地飘动,凸显出一个凄凉。

 

而某个人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的内疚,熟稔自然地坐到空出的位置上。

 

“……黑榜榜首够讨人嫌呢,”你呵呵,压下额头突突跳的青筋,“文先生有要事找我?”

 

这里除了一些兵器和训练时需要的箭靶、木桩等,实在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对方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若无目的,从不会涉足此地,你不知他葫芦内又要卖出什么药来。

 

文司宥无奈:“多日未见,难道没事就不能聊聊天吗?”

 

“我不记得和先生的关系好到可以随便闲聊了。”

 

他放下茶杯的手一滞,笑容依旧:“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我们能算得上是朋友。”

 

你也笑,似乎被幽默到了:“您也说了是合作关系,平定寒江之乱,同文行功劳不小,从中也获得了不少利益,各取所需,现在合作结束了,先生就没必要打感情牌了。”

 

文司宥看着遮阳棚在你眉间重叠下的暗影,忽然蔓起淡淡的不安感。

 

静了刹那,嘴角的笑终于落了下去,眼神莫名:“你对我只有利用?”

 

他分明感觉到相处中你的态度有所软化,甚至在某些时候与他心意相通,默契无比。

 

“没有人会和伤害过自己的人做朋友,”你端起茶,啜了一口,“贵人多忘事,上一世夺走花诏录、最先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是您啊……文会长。”

 

“……你恨玉泽、花忱,也恨我,你是在报复?”

 

“您多虑了,不是说过吗?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觉得他这话说得有趣:“花忱弃了我,我便不要他了,玉泽骗过我好几次,于是我也骗了他一次,两清而已,何谈报复。”

 

文司宥抿着唇,半晌才道:“即便这一世,我尚未做出那些事,一切还没发生,你也不愿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闻言,你慢慢合上杯盖,碰出清脆的响,很安静地望了他一会,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许久之后,也直接笑了出来,反问道:“若是没有惊墨,您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我也没有因重生提前防备,按照您一开始的行为,结局会有任何改变么?”

 

“您本质和玉泽一样,都是喜欢利用别人的善良和感情达成目的的卑劣之人,”你托着腮,满目嘲弄,“并非你们改过自新,而是我,先下手为强,才在这一世侥幸躲过一劫。”

 

话音刚落,文司宥张只觉心头被狠狠撞了下,像跌进了一片沼泽,脚下是冰冷的黑泥,周围是没有方向的丛林,窒息的痛意与悔意如同蛇一样啮咬着他,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时发现异样,为了弄清你身上的秘密,未经同意就擅自设计催眠,犯下了相同的错误。

 

……假设一切如故,他还是会算计你、伤害你。

 

——直至走向灭亡。

 

“所以你向我提出条件,也只是借同文行的力量扳倒熙王乱党而已。”

 

看清了这一点,文司宥提了提嘴角,似乎也想笑一笑,却失败了。

 

原来放任他靠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也为他设了一个局。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丢掉了你的信任,践踏了难得的真心。

 

个中冷暖,到底是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你当初的失望。

 

可渐渐的,眉眼间又透出新的迷惘:“为什么……最后你放过了我。”

 

有另两人的前车之鉴,不是你手下留情的话,文司宥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安稳坐在这里。

 

你迎向他复杂不解的目光,微微眯起眼:“我的确也想让您尝尝失去重要之物的感觉。”

 

“同文行如何叱诧风云,终究只是商户,自古官大于商,文家还是与朝堂密不可分、野心勃勃的天下第一商,天子的一念,便是地狱天堂,好比小时候玩的抽积木游戏,厦之将倾,只需抽掉关键的一块积木。”

 

文司宥点头赞同,听着你讲述这些,竟无一丝愤恼,反而应和道:“寒江一事就是最好的机会,同文行虽提供赈灾物资有功,但这是一把双刃剑——文家比朝廷得到的消息还快,要动摇根基,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他停了停,目光中的复杂更深了一层:“可你没有下手。”

 

“因为我说过啊,您比以前顺眼多了。”

 

你笑意盎然,从书袋子里取出本薄薄泛黄的册子,放到桌凳上。

 

文司宥一怔,认出是当时你提出想学习经商之道,随手赠予你的、自己已经用不到的笔记本。

 

他不懂其意义所在:“仅仅因为……这么普通的东西?”

 

“我所求的从来都是这么普通的东西。”

 

你淡淡地道:“就像我对您说的,您想要花诏录,大可以直接问我借。”

 

文司宥瞳眸微微放大,张了张口,沉默无言。

 

你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留下册子,轻拿轻放,轻轻划清了界限:“到此为止吧,往后我与文会长桥归桥,路归路。”

 

文司宥看着册子发呆,盘绕起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伤,似一团浓烈不散的雾。

 

仿佛尚未得到某件东西,就先体会到了失去的滋味。

 

他一直自以为聪明绝顶,自以为什么都在掌控中、什么都知道,这一刻却发现很长一段的岁月里根本不懂内心的情感以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直到你要离开,本能地抓住你的手臂。

 

“……你可以继续利用我。”

 

你愣了愣,转过头看他,皱起了眉。

 

——要怎么形容呢?

此刻的文司宥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无力补救的小孩子一般。

  

你平淡地道,实事求是:“对我来说,你没有利用的价值。”

 

“同文行的财力能为花家提供许多便利,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能帮你。”

 

这股不同寻常的偏执总算引起了一点在意,你径直凑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

 

须臾,脑中闪过一个猜测,神色间掠过不可思议,又变为讥诮。

 

你勾起唇角,声音冰冷而玩味:“文司宥,你现在这副模样,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

 

紧接着,你便瞧见对方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抓着你的手也在这一时松开。

 

惊讶、失措、抵触、清醒……

 

这张脸上尽是你从未见过的表情,再无往常的沉着。

 

你看在眼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由他一人在原处。

 

【185.】

 

很早就察觉出了端倪。

 

不甘、愧疚、或是别的——

 

但你并不相信是出于“喜欢”——这样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是平等尊重地对待对方。

不会满腹算计、步步紧逼、不断地利用和伤害。

 

如果文司宥当真对你产生了这样的情感……

 

——连正确的“爱”都学不会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你走出了演武场,几步后,蓦然顿住。

 

前方,白蕊儿站在台阶上,抱着一个食盒,恰好要沿阶而下。

 

她等了很久了,看见你时却没有第一时间走来,一双杏眼深得似海,怔忪相望。

 

对视中,你预感到她知晓了什么。

 

白蕊儿先你开口,吸了口气,露出一抹微笑:“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了……”

 

“你是不是经历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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